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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宝苻锦,见过李大人。”两位小公主行礼道。
李徽拱手道:“在下有礼。我闻得箫声,想来探望一番,不知是否唐突?”
苻宝忙道:“哪里唐突?不知大人来家里,想是叨扰了大人了。”
李徽笑道:“何来叨扰。箫声下酒,我和元达兄喝了好多杯呢。”
苻朗呵呵笑道:“是啊,二位妹妹,我们都听得入迷了呢。主公说,想来探望探望,为兄便带他来了。二位妹妹,可有茶水?我们都喝了些酒,讨些茶水喝。”
苻锦笑道:“兄长说的什么话。何用讨字?这便去沏茶。”
李徽看着苻锦,苻锦也看着李徽,目光一触,苻锦连忙转头。李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红唇上,想起了那日救她的时候曾亲密接触,虽那是救人情急之举,但终究有那么一些奇怪的感觉。
苻锦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微微泛红。
“请,请里边坐。”苻宝说道。
几人进了花厅之中,婢女奉上茶水。李徽看着杯中茶水,笑道:“不用喝,便知这是我徐州出产的新茶。钵池山的云芽是么?”
苻朗笑道:“主公一猜就着,确实是云芽。我家中喝的都是云芽。谢小姐种出来的茶,天下无双。”
李徽笑道:“元达兄,你该不会是卖她面子才买得这茶叶喝的吧?”
苻朗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在长安的时候,喝的南方茶叶都不新鲜,也都不是什么好茶。来到淮阴之后,喝到了钵池山的新茶,从此便像是见识了新天地一般。这可不是孤陋寡闻了么?”
李徽笑了起来。北方无法种植茶叶,都从南方交易或者走私获得。都是最次等的茶砖陈茶。以前天下人喜欢煮茶,放些奇怪的佐料煮的跟粥一般,各种味道夹杂,早已没了茶味。那倒也没什么区别。但近几年都流行起了泡茶,喝得是清汤茶,茶叶的好坏便立刻不同了。
“谢小姐?是那个谢道韫么?”苻宝道。
苻朗道:“你们也不爱出门。大晋第一才女谢道蕴小姐在钵池山种茶的事,居然也不知?”
苻宝道:“我们知道,知道谢小姐在淮阴,而且还是李大人的……李大人的……”
李徽接口道:“是的,是我的夫人。道蕴爱清净,又喜茶香,便在钵池山茶园居住。这云芽茶,便是她种出来的。”
苻宝苻锦哦了一声。苻宝道:“原来如此。我们久仰她的大名,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她。”
李徽笑道:“会有机会的。只是最近不行。”
两女点头道谢。李徽端了茶来喝了一口。茶水清冽,虽然已经是深秋季节,但显然这茶叶保存的很好,依旧有新茶带来的春天的气息。
茶水入喉,将腹中酒意暂时压制,舒坦了不少。
李徽看到了一旁小几上放着的长长的箫管,沉声问道:“适才是哪位奏的箫管?”
苻锦低声道:“是我。”
李徽笑道:“奏的很好听,是奏的梅花三弄么?”
苻锦道:“原来大人也知道这首曲子。”
苻朗笑道:“傻话。主公精通音律,怎会不知?作此曲的桓伊曾亲自为主公吹奏此曲呢。”
苻宝苻锦啊了一声,惊讶的看着李徽。
李徽摆手笑道:“那也是机缘巧合。说起来,应该有七八年了吧。元达兄应该记得。就是我出使你们秦国的那一年。”
苻朗哦了一声道:“那是八年多了。”
李徽道:“是了,确实是八年多。那时我从寿阳北上去长安出使,桓太守亲自送我过河,奏的便是这曲梅花三弄。只是没想到,那一次相见之后,竟是永诀。”
苻锦啊了一声,问道:“他……他死了?”
李徽点头道:“几年前,在寿阳大战,桓太守与城同殉。”
众人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说的是哪一场大战。那便是大秦南下的淮南之战。
良久的沉默之后,苻宝轻声道:“这世间若无纷争便好了。如此才俊之人,陨于战火之中。若是天下太平,不知还能奏出多少好曲,供世人鉴赏。”
李徽点头道:“此言甚是。战争是最具有破坏性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被毁灭撕碎。本可以和睦共处,却成不死不休的仇敌。多少才俊之士,满腹经纶之才,死在战场之上,才华湮灭,令人扼腕。天下太平,人人都希望这样,可惜却难如登天。”
苻朗道:“不说这些了,说这些作甚?”
李徽知道苻朗不愿提及那场战争,其实苻坚南下,毁了许多人的同时也毁了他自己。大秦上下,包括苻坚本人恐怕也悔之不及。南下之后,大秦分崩离析,国破身灭,这恐怕是苻坚以及大秦旧人心中永远的痛,不想再提及此事。
“不说了。苻锦这首曲子奏的是极好的。那日苻宝所奏的笛曲也不错。假以时日,两位必成此中大家。”李徽笑道。
苻宝苻锦忙道:“不敢当,我们只是吹着玩的,只知道些皮毛罢了,贻笑大方。”
苻锦鼓足勇气看着李徽道:“李大人精通音律,不妨给我们指点指点。我和阿宝无人指点,一直难有进益。”
李徽笑道:“我那里有指点你们的本事。不过,我对于箫笛倒是略知皮毛,咱们交流交流倒也无妨。二位一个学笛子,一个学箫管,可知二者之间的区别?每一样乐器,都有其特性。了解其特性,方可掌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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