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而建康城中,百姓单购一家所用柴薪,一年便须用钱千文上下,外加朝廷各色赋役,生活自然困苦。 后来梁武帝萧衍为解决铜钱不足,钱贵物贱的问题,又发行铁钱,结果导致货币信用大坏,铜钱愈发昂贵,百姓生活成本愈加高昂。 萧衍却不明此理,甚至还为自己的“金融创新”沾沾自喜。 可叹后来侯景八千渡江,围台城时大得贫弱之人响应,一夕之间众至十万。 萧衍便就这样死于这座自己造就的火山的爆发,亦说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再说回那樵采之事。 侯景乱后,建康人口暴减,所需薪柴同样大减。 十数年过去,至陈伯宗即位初时,建康左右的林木资源已得到了明显的恢复。 文帝天嘉年时,百姓甚至只需出城七、八里,便能采得足够柴薪,建康樵夫几乎绝迹。 不过最近四、五年来,江南承平,各地移居建康的商民益多,建康城中的薪柴价格又开始节节攀高了。 现今民间虽还未传怨声,陈伯宗既欲以建康长久为都,却也不得不早些为此事寻得解法。 而寿阳的煤矿,便是他的答案。 思及此处,陈伯宗忽然问旁侧的宗元饶道。 “宗卿前时上书,欲官办炭窑,掘此地石炭,供寿州用火及左右民户制瓷所用薪柴。” “以卿思之,此事一岁当用工几何?又当贩售石炭几何?” 宗元饶也是个干吏,早在先前做了些准备,便道。 “寿阳城中有民三万,每岁用柴薪可三千万斤,以三分之一易为石炭,而石炭之火一能当二,则每岁需用石炭五百万斤。” “而左右制瓷民户,粗计每岁亦需用石炭数十万斤。” “且以六百万斤为论,我雇一工掘石炭,月给工费五百文,一岁即六千文。” “所雇之工以此费用,可养家口二人。” “每工五日一休沐,一岁则做工三百日。每日得炭三百斤,则一岁得炭九万斤。” “则六百万斤石炭,岁须雇工七十人,费钱四十二万,其余杂项一并算之,约共费钱九十万。” “现今寿阳城中,薪柴百斤值钱三十文,石炭百斤当薪柴二百斤,我以五十文卖之,则每岁得钱三百万。” “如此,则每岁得利二百万余,以此二百万余之钱,可支齐境南渡之民千人一岁所需之用。” “若数岁之后,百姓便利此物,再使商贾行售各处,则路途转运,利虽稍损,而年利亦可望及千万。” “有此千万之利,每岁齐民纵有五千入境,安之亦易也。” 一通长篇大论说完,宗元饶有些紧张地看向陈伯宗,他担心天子听不明白这复杂的计算。 好在陈伯宗前身时数学不差,倒是听懂了他的算计,目中露出赞许之色,言道。 “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宗卿真干吏也!” “然朕心中尚有疑问,愿宗卿稍解之。” “以卿之言,采石炭六百万斤,岁费钱九十万,此即采百斤石炭需费钱十五文,然否?” 宗元饶只道。 “然也,圣明无过陛下。” 陈伯宗为这明显的恭维笑了笑,又道。 “朕闻舟船载物千斤,行百里需用钱二十文。” “自此地起石炭,走淮水、邗沟、入大江转行建康,水程千里(即四百公里),则百斤石炭,需用运钱二十文。” “如此,则百斤石炭至建康,成本即三十五文也。” “今建康有民三十万,岁用薪柴三亿斤。” “建康市中,薪柴百斤四十文,百姓苦其价高。” “石炭百斤当薪柴二百斤,我以六十文卖之,百斤得利二十五文,百姓亦得其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