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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满天的星星，好漂亮！我太喜欢了。谢谢楚叔叔。”小爱被漫天的星星惊喜地半天合不拢嘴。

    汤一品故意皱着眉叹道：“我虽然很不愿意，但是还是得承认，他送的礼物比我送的有趣多了，我输了。”

    小爱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汤一品的手，“不，叔叔阿姨给我的礼物我都一样喜欢，你们对我那么好，今天真是我最幸福的一天，我会永远都记住这一天的。”

    “不，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希望你记住，最幸福的日子一定会在下一个明天。每一个明天都要比今天更幸福。”汤一品认真地说着，不知这话是要说给小爱听，还是说给病房里的自己和另一个人听。

    从医院出来，已经快接近黎明了。

    夜色依然浓重如墨，仿佛在等待着初升的红日最后那轰然一撞，撞破无边的黑夜。

    楚峥岩跟汤一品慢慢地朝前走着，路上再没有旁人，偶尔一两辆汽车亮着刺眼的远光灯从旁边呼啸而去，离去后，他们的身旁又重新被夜幕笼罩。没有人说话，陪着他们的是路边一排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的树叶被夜风吹着的呼呼的声音。

    如果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夜晚，听着这般的风声，大概是孤寂而又可怖的。

    但当身旁有人同行，不知怎的，这段漆黑而幽静的道路竟然显得温暖而可爱起来。

    如果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去理会，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荒地老，大约是一个故事最完美的happy　ending吧。

    正胡思乱想着，一件温暖的，带着他体温和味道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小心些，天亮前的时候最冷了。你以前最怕冷了，一到秋天就说自己四肢冰凉，永远是班上最早用暖宝宝的。”楚峥岩低声说着，声音亲切而熟悉，仿佛他们中间空白的十多年根本不曾存在过。不过是放学时一起走回家，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

    “楚峥岩。”汤一品开口叫他，她一贯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尤其是知道他就是胡岩以后。连名带姓，而不是叫他“峥岩”或是别的什么，有一种两小无猜的熟稔与放肆，她用这样隐秘的方式，满足自己内心的小小不为人知的快乐。

    “嗯？”

    “我昨天白天跟你说的话是认真的，”汤一品道，“你缺朋友吗？也许我们不适合相爱，但适合做朋友呢。我们做朋友吧，无关风月那种。”

    汤一品知道自己所说的都是奢求，是执念，是不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她偷偷了放纵了自己的贪求，只为身边那温暖的眷念。

    “朋友？”楚峥岩重复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都没有问题。做朋友就做朋友，我不娶，你不嫁，一世朋友，也是一种相爱的方式。”

    听了他的话，她突然变得不再想反驳。她也想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就在此时，前路的尽头突然有一轮红日骤然跃出地平线，撕破黑暗，成为这座城市遥远的背景。看着初升的太阳，汤一品的眼睛因为直视着阳光而微微有些眯了起来，她想，也许这太阳光会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暗示，暗示他们俩的故事也许会有一个光明的收梢。

    那该有多好。她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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